喝醉酒爱说些下三滥的荤话,都是男人,学子们也不例外,只他们的荤话更雅,能作诗篇,诸如——

金针刺破桃花蕊,不敢高声暗皱眉。

鱼水得和谐,嫩蕊娇香蝶恣采。

柳腰款摆,花心半拆,露滴牡丹开……

同窗们提笔写就一篇篇霪诗艳词,调笑说起哪家秦楼楚馆的妓子,腰兒細,酥团軟,小腳白。

当年他在旁听着,只觉无趣。

直至如今,那些香艳词句,变得具象。

粉香汗湿,春逗酥融,令人爱不释手。

“适应了,应该会好些。”

裴瑕低语着,未停,馨香盈满鼻尖。

那是孩子的口粮。

沈玉娇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,低低地唤了声守真阿兄,语气也带了几分请求。

裴瑕也知妻子一向矜持,再过孟浪,她受不住。

高大的身躯微抬,他低下头,堵住她的唇。

不同于白日在马车上,夫妻床帷间再无那么多顾忌,这个吻很深很长。

单薄的亵衣渐渐松了,肌肤相贴着,是温热绵軟的触感。

那紧张的情绪也被这个吻搅得七零八碎,沈玉娇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这温柔又强势的抚弄下,一点点崩塌,往下堕着,滑向深渊。

直到裙裳褪去,窄腰抵近,脑中忽的响起一道声音——

“别忘了我。”

娇娇,别忘了我。

娇娇。

身子陡然一僵,混沌意识也如劈开般。

“玉娘?”身上的男人停住。

“我…我……”沈玉娇的心慌了。

那一丝叫她迷茫的情绪,好似得到了解释,她在心虚,在愧疚。

她的心在质问她,谴责她,怎么可以在自己夫婿的怀中,却想起另一个男人。

她从小读女则女训,习三从四德,为何如今,却成了这样一个不守妇德,三心二意之人。

不,不能再想了。

她咬着舌尖,试图将那道声音,连同那张总是朝气满满、永远笑容灿烂的脸赶出脑海。

然而有时,越想忘记,越是萦绕脑中。

她心口咚咚狂跳,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叫她又慌又怕,若是叫裴瑕看出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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